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16)

關燈
知道,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

擡頭看天,西邊層層疊疊被染紅了的天際一片絢爛,橘紅色的光影安靜灑下,原來又是一日夕陽。

袖手站立的俊美青年,遙遙望著遠處露出的洛城一角,眼中光彩閃爍。

——威懾已然足夠,接下來的,就要看他如何巧用這份“威懾”了!

……

天邊的夕陽漸漸落下,直到黑幕降臨,顆顆繁星掛上天空,洛城西南角居住區中的某座小宅院才終於出現了動靜。

“吱嘎——”兩聲,大門被輕輕打開又合上,黑夜中某個人影敏捷的閃入宅院之中,然後撚手撚腳的,極為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唯一一扇還沒鎖上的房門。

悄然迅速的關上房門,又背靠房門細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良久後,確定無人驚動的鬼祟黑影終於緩緩放下提著的那顆心,一直憋著的那口氣也終於有了松口吐出的餘地。

“呼——”

“誰!”

一口氣還沒吐完,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的徐睿瑯險些被那聲低喝嚇到嗆氣!而沒等他緩過氣來,隨之而來的隱隱感知到的淩厲鋒芒更是讓他心頭一凜,立馬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我,徐睿瑯!”

聽出了對方的身份,徐睿瑯連忙自言姓名,生怕對方一個不察就把松開弓弦,雪靈弓的威力他可不想親身嘗試一番。

“徐兄?”

再響起的回應也褪去了原本的肅殺,對方同樣好似松了口氣,和緩下來的聲音中滿是後怕:“徐兄啊,這種事你下次可別再找我了,我這人膽子小,實在受不住驚嚇。”

拿出一株燈籠花權作照明,徐睿瑯再擡眼看去的時候,果然發現自己斜對角墻角處正靠著一個人,手持冰藍色長弓蓄勢待發,剛剛的危險感多半就是來源於此了。

“李兄,把雪靈弓收了吧,下面的應該沒什麽事了。”

拱手謝過李楊,徐睿瑯笑瞇瞇的模樣讓李楊再也說不出什麽抱怨。伸手不打笑臉人嘛,這個道理,他懂的。

“不該下半夜才更危險嗎?畢竟現在城主府的人正在大張旗鼓的全城搜索你的下落,你就不怕他們一會逮到你啊。”

說是如此說,李楊手裏的雪靈弓卻也依言收了起來。只不過看著遠比之前約定的時間遲上許多的俊美青年,他雙手環抱,神色有些不解道:“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晚?路上遇上麻煩了嗎?”

“呃,這個……”

徐睿瑯坐下剛倒了杯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解渴,就被李楊無意中戳中了心中隱痛。

他也不想這麽晚回來的好嘛!這麽晚了城門口那邊就是個麻煩,他還是乘人不備自己翻過來的呢。翻城門這種事危險系數大還吃力,簡直就是受罪啊。可是這能怪他嗎?誰讓之前“釋天”抱著他飛出那麽老遠,天知道他這一路跑回來是有多累啊,貨真價實的“奔波”了一天有木有,簡直就是個坑!

他要收回之前說的“釋天”靠譜的話,事實上,“釋天”一點都不靠譜!

——某人選擇性遺忘了是自己吃“豆腐”到忘乎所以才導致人家一路不停歇的飛過去的,中間完全的忘記了還有落地的這回事。

徐·甩鍋俠·睿瑯堅持要選擇性失憶,繼而對李楊的疑問也只能隨便扯了個“出了點意外”的理由應付了過去。

“啊,對了,你之前可是說過今天過後一切事情都會解決的,可現在城主府的人大肆搜捕,這件事你怎麽說?”

同桌坐了過來,李楊不客氣的搶了徐睿瑯手中剛倒好的茶盞,一口悶了以後又開始“興師問罪”:“你今天鬧出來的動靜還挺大,競技場都差點被你弄塌了,嚇得當時我們還以為是地龍翻身,險些直接逃命去了!你這究竟是想幹什麽啊,造城主府的反?”

“不至於,我沒那麽大的志向。”

擺擺手否定了對方不靠譜的猜測,徐睿瑯基於心裏那點心虛,即使是被人搶走了茶盞,卻也只是摸了摸鼻子,不敢言怒,轉而不得不另外給自己倒了一杯。

涼茶劃過幹渴的喉嚨,終於喝到茶的徐睿瑯滿足的嘆了口氣,然後才有力氣大致講述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不意外的,在事情講完後,他得到了一個震驚的眼神和一個毫不留情的……白眼。

“這就是你說的解決方法?和城主府、袁家等全對上?你這是嫌命長啊,還是嫌命長啊,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法的啊!”

“沒事,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好了。”

喝完一杯茶卻還是覺得渴,徐睿瑯一邊伸手去夠桌上的茶壺,一邊分神極為心大的安慰著一臉焦急的李楊:“我之前就想好了,如果真的不行我就自己去遺忘之都。反正我這洛城冠軍的名頭做不了假,到遺忘之都參加最後的競技就好。在那裏,洛城城主府的手應該就伸不到那麽長了。”

“那你還回來做什麽,不該直接跑路嗎?”

看著對方一杯又一杯茶下肚,李楊臉上滿是欲言又止,伸出好幾次手卻又縮了回去,掙紮糾結的神色隱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

“嗯?那不是我還想來拿點東西嘛,順便和你道個別。這一去我什麽時候回來也說不定呢,總得好好說聲再見不是。”

喝完了一茶壺的水還意猶未盡,徐睿瑯砸了咂嘴,卻也只能遺憾的放下手裏的茶盞,嘆道:“誒,好茶總是喝得那麽快,以後再想喝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一壺茶而已,當然是隨時都有機會的。”幹巴巴的接了一句,李楊側過臉,已經不敢和眼前之人對視了。

“算啦,這種茶以後還是少喝為妙,畢竟貓有九條命,人卻只有一條,我這小命我還珍惜著呢。”

拎起一旁早就收拾好的包裹,徐睿瑯打開看了看,確定裏面東西無誤後,他才笑著和李楊做最後的道別:“無論如何,這段日子多謝你的照顧了,以後我們有緣再見……”

“啊,不對,應該是最好還是別再見的好。”

話音落下,沒有再去看對方羞愧無奈的模樣,徐睿瑯轉身“哐當——”一聲,用力推開了房門。

看著燈火通明的庭院,徐睿瑯既平靜又了然:“應宇長老,又見面了,多問候一句——您下午受的傷現在好了幾成了?應該不至於不能動手吧?”

“哼!小子休趁一時口舌之快,我勸你乖乖放棄抵抗,還是跟我們走一趟的好!”

聚集了少說上百人馬的庭院中,某位靠前站立的膚色黝黑的武者冷哼一聲,站出來直接呵斥道。

“應宇長老,您覺得我還有沒有可能重演今天競技場內的那一幕呢?那時候人少,所以損毀的是競技場。現在人多,而且庭院什麽的總比不得競技場牢固,您覺得若是我再召喚出什麽人來……您一個人抵擋得住嗎?”

沒去理會那個叫囂的武者,徐睿瑯目光一直盯著最前方的應宇不放,舒緩的語氣下,說出後的話卻讓應宇蒼白的臉色愈發凝重了幾分。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謝謝你們了。剛剛那個茶水的味道不錯,木菊、山茄、曼陀羅、北洋金……這麽好些草藥放到一起,味道挺甘甜的,我很喜歡,謝謝你們的招待了。”

聽著眼前俊美青年嘴裏報出的一味味草藥,應宇瞳孔不由一縮,心裏最後的僥幸也徹底破滅——

他知道,這次又是他們輸了一籌。

“你走吧。”

擡手止住了身後人的急切欲言,應宇又重覆了一遍:“走吧。”

“那就多謝應宇長老成全了,您幾位都留步,不必多送。”

臉上笑意不減,徐睿瑯不緊不慢的將包裹牢牢系好在身上,然後完全忽視了周圍一眾或威脅、或不滿、或蠢蠢欲動的不善目光,瀟灑的揮了揮手後,就不疾不徐的從眾人讓開的過道中漫步離去。

“各位,有緣再見了啊!”

眼睜睜看著青年消失在視線之中,憋屈至極的眾人重重的唾罵了一聲,顯然是極為的不甘心了。

“應宇長老,人被我們放跑了,那這次的任務……”

“我會和城主大人交代的,一切責任我會承擔。”

聽到人群中傳來的“請示”,應宇神色不變的將責任全都攬了過來,接著又在一群七嘴八舌說著什麽“責任均分”等客氣話中,平平淡淡的繼續吩咐道:“把淩木樓的人放了,接下來就各回各位吧。”

“淩木樓的人現在就放了嗎?長老,要不我們再看幾天?或許木魔還有可能回來救人呢?到時候我們……”

其中剛剛開過口的黝黑武者貌似不太讚同應宇的話,皺著眉頭想要勸說道。

“木魔不會回來了,把人放了。”

截住對方的話,應宇最後重覆了一遍命令後,直接轉身離去。

被毫不留情的否決提議的黝黑武者張了張口,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臉上劃過一絲不甘,原地佇立了好久之後,才不甘不願的揮了下手,示意——

放人!

而此時,聽到外面放人的聲音後,自從徐睿瑯推門離去後就一直坐在房內一動不動的李楊也終於有了反應。

擡起頭,看著庭院中那群“非法入侵者們”,李楊失魂落魄的臉上閃過一絲濃烈的殺意。

城主府!好一個霸道的城主府!能抓住他淩木樓所有人來威脅…該說果然不愧是洛城第一大勢力嗎?!

激烈的情緒讓李楊不自覺的顫抖著,而他藏在寬大的袖擺下的右手則緊緊握著一個小巧的瓷瓶。至於那個將瓷瓶神不知鬼不覺遞給他的人,此時應該已然出了城,只是他小聲附耳所說的話語似乎直到現在都還清晰的縈繞在他耳邊——

“瓶內解毒(不知道為什麽要河蟹的河蟹)藥,可解回天之毒。”

“已出關的淩木樓樓主修為大進,卻不知為何又身中回天之毒沈睡至今”,如此還算隱秘的消息不知道徐睿瑯是如何知道的,但如今,握著手中的瓷瓶,李楊胸中重重激蕩也只能匯聚為一句鄭重的誓言——

大恩不言謝,今日這份解圍之情、解毒之恩,我們淩木樓來日必將回報!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以及感興趣的童鞋動動手指收藏一個唄~

☆、“游山玩水”

洛城之外,某條僻靜的綠林小路上,一人一獸正慢悠悠的於小路中央行走著。

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叢,斑駁的光暈照下,身著天青色對襟窄袖長衫的俊美青年半垂著頭,上挑的桃花眼輕輕闔上,搖晃的身子幾乎已是全然趴在底下那頭形似豹子的野獸脊背上,懶散無骨的模樣仿佛已然在這溫暖幽靜的氛圍下進入了美美的夢鄉。

此時正是午間時分,熱烈的陽光被這濃密的樹叢一遮,不說是十足的陰涼,但也足以稱得上是舒適溫暖了。如此適合午睡的溫度,也怪不得騎靠在野獸背上的青年忍不住睡意的召喚,倦懶的打著哈欠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後頭跟了一路的矮小身影親眼目睹了俊美青年進入夢鄉的全過程。隨著時間流逝,一路的小心警惕到了現在也已經松懈了不少,強撐著的精神緩了下來,加上溫暖的陽光撫照著,清涼的微風吹拂著,慢慢的,他也開始覺得困意上湧,眼皮漸漸變得沈重了起來……

很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微弱的“噗通”聲再次響起,樹叢裏又多了一個倒下的人。

而此時正沈浸在夢鄉之中的徐睿瑯耳尖輕動,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臉上笑意一閃而過,顯然對身後的動靜了若指掌,對這“游戲”也不疼不癢的無所謂和人玩下去。

——這應該是第七個了吧。也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個什麽意思,只是一面而已,至於這麽窮追不舍的嗎?還是說,這邊的高門大戶都這麽任性的,出了自家勢力範圍了都要追上看看?

道路兩旁綠意嫣然,重新墜入夢鄉之中的徐睿瑯沈沈睡去,而座下,甩著尾巴優雅“趕路”中的雷雲豹卻對如今的狀況很是不滿。

這種恍若龜爬的速度簡直是在侮辱它們雷雲豹一族引以為豪的榮耀!它們和那群只知道睡覺的老龜可不一樣,它們可是森林中閃電般的王者,是最快的地上之王!

然而,即使心中憤憤然,雷雲豹這會也是敢怒不敢言。不僅要繼續老老實實的馱著背上那位祖宗繼續“林中漫步”,還要盡力保持平穩,堅決不能有一絲顛簸,力求保證背上那位的睡眠質量,不然……

不只是想起了什麽,行走中的雷雲豹突然一個激靈,整個豹控制不住的渾身一顫!而在下一秒,“輕飄飄的愛的撫摸”已經降臨到它的頭上,雷雲豹腦中頓時警鈴大作,倏忽間儼然已經調整好了顫抖的身體,乖乖的繼續當起了它被賦予的使命——“行走中的床墊”。

感覺底下“床墊子”恢覆了平穩,半伏在背上的徐睿瑯眉頭舒展,漸漸地又睡了回去。

餘光瞥見背上睡得據說是叫“純凈無辜”的俊美青年,雷雲豹一邊唾棄著說這話的人眼瞎,憤憤不平之餘,一邊卻還是小心註意著保持行動平穩。偶爾幾次在背上之人有將將墜下的趨勢時,它又反應極快的立馬用尾巴輕巧的把人“撥”了回去,動作舉止間,對背上青年的在意關切顯而易見。

這邊,一人一獸在慢慢趕路,而另一邊,再次得到“失敗”消息的某位大少爺卻是坐不住了。

“不行!這種事必須我親自出馬!那些個人壓根不能完成我布下的任務,我一定要當面和人說個清楚!”

某座大宅內,一身紫衣華服的俊朗男人急切的站起了身,推開底下一臉苦笑回來匯報的屬下後,他急吼吼的就要向外面沖去。

“彥華少爺,您這是要去哪兒?方便的話,不如老奴替您去吧。”

蒼老慈和的聲音在門口處響起,一心只想往外面沖的顧彥華聽到聲音後立馬腳下止步,臉上外露的焦急迅速收了起來,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從一個沈不住氣的魯莽小子變成了翩翩如玉的穩重大少。

掩飾般的整了整衣襟,顧彥華輕咳了聲,一邊背著老者給屬下使眼色,一邊腦筋急轉,拼命想著可用的借口。

“孟爺爺,我……”

“少爺,時間不早了,您該去老爺那兒報道了。您有什麽事可以吩咐老奴,老奴一定會為您辦得妥妥帖帖的。”

臉上笑意不變,孟究慈愛的註視著他們顧家的大少爺,好言好語的提醒道:“老爺之前說的話您應該還記得吧,這次如果再拿不出成績,這結果……您知道,老爺一向要求嚴格,您這次做好準備了嗎?”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怏怏低下頭,顧彥華不敢佯裝沒聽見孟究的話,躊躇片刻後,終究還是腳步沈重的往顧老爺那兒去了。

看著顧彥華拐過長廊消失在視線之中後,孟究收回目光,臉上笑意隱去,瞬間不怒自威。

“說吧,少爺這段時間是不是又去找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了。”

“孟老,這,這少爺不讓我們說啊……”

“嗯?”

“是!少爺這段時間是吩咐我們去找之前的那個小子了,但,但少爺也只讓我們遠遠地跟著,其他什麽也沒做啊……充其量也是想報恩而已,孟老您放心,少爺不會做什麽出格的事的,我心裏有數,都看著呢。”

身為顧家大少爺的貼身護衛之一,顧一在前二十一年的時間裏,一直覺得這份活既輕松又舒適。可萬萬沒想到的是,二十一年一過,自家少爺卻像著了魔一樣,時不時的就來挑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搞得他天天壓力山大,恨不得直接辭職走人了!

——然而,這裏的職位屬於終身綁定款,辭不了職,也走不了人。

心裏試圖倒地裝死,面上顧一卻還是不得不提起精神繼續應付來自府內第一總管的“問候”。

好說歹說的,既發誓又保證,顧一道破了嘴皮子終於勉強把人糊弄了過去。笑著親自將孟究送出院子,顧一強撐著淡定揮手,再轉身避開對方的註視後,他忍不住內牛滿面——

想他一個堂堂武者七階的高手,如今不僅要時刻註意保護少爺的安危,還要隨時應付來自顧家老爺夫人、太老爺太夫人,乃至各路管家的冷不丁的召喚,這都叫個什麽事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餵!

郁卒走回內堂,顧一剛一進門,不意外的就看到了本該在老爺房內的少爺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後,衣擺拖地,好好地一個大男人縮在角落裏,神情惴惴不安,就仿佛和做賊一樣。

呵,可不就是做賊嘛。

顧·大逆不道·一強忍住內心吐槽的欲望,一把把顧彥華從地上拉起來後,邊給人整理衣著邊嘆道:“大少爺,算我求您了,您好歹註意一下您的形象啊。你是不是忘了夫人上次看到您爬樹時發的火了?您不怕可我還怕呢……”

“知道了知道了……顧一,孟爺爺剛剛有沒有說什麽?他知道我讓你去找我恩人的事了嗎?”

敷衍的一疊聲應下,顧彥華伸著手任顧一擺弄,心裏一心記著的還是之前的那件事。

“當然知道了,顧府的事孟老怎麽可能不知道。”

默默翻了個白眼,顧一心裏吐槽欲望又起,這次他沒忍了:“少爺,您為什麽對那個小子這麽執著啊,他雖然救了您一次,但我們顧家不也已經報答過了嗎?您為什麽還要我們跑去跟著他?”跟著就算了,還不能讓人家發現,發現了也不能說是顧家的人,這又是個什麽邏輯啊。

“哎呀,我父親幫我報答的又怎麽一樣,我還沒當面謝過人家呢。”不願袒露自己的心事,顧彥華試圖避重就輕再次糊弄過去,“顧一你繼續幫我找人盯著啊,我要時刻知道對方在哪,有機會的話我要當面謝謝人家的。”

“少爺,這事難度可能有些大了。”顧一很老實的搖頭拒絕了少爺的要求,“孟老知道了就代表老爺也知道了,您一會過去的時候老爺應該就要和您好好談談這事兒,我估計,這段時間您又該被禁足了。”

“我禁足沒事,這不你還是自由身嘛,我相信你可以繼續完成任務的!”拍了拍顧一的肩膀,顧彥華顯然對這個從小和自己一同長大的,名為護衛實為親人一樣的人很是信任。

“這次我也不成了,剛剛送孟老出門的時候,孟老給我安排了一門新差事……”顧一苦著臉,對那個新差事有苦難言。

“啊,孟爺爺又使喚人了啊,怎麽每次都挑你去,這也太折磨人了。”顧彥華也耷拉著一張臉,對這種時不時的“借調人手”有些不滿。

“少爺,那這件事?”

“算了算了,反正恩人說過他是要去遺忘之都參加比賽的,我到時候再親自去找就是了,你忙你的事吧,不要管這事了。”

到底不是真任性到底的紈絝子弟,在顧彥華心裏,顧一還是要比那個目前只是“恩公”的人來得重要的。

當然,面上顧彥華是不假思索的暫時放棄了這件事,這暗地裏的小心思嘛……嘿嘿,那就得等到了遺忘之都後才會揭曉了。

……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在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天際的時候,飽飽睡了一覺的徐睿瑯終於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

用力伸了個懶腰,徐睿瑯捂嘴小小打了個哈欠後,側臉瞥了眼很久沒有動靜的身後:“唔,終於放棄了嗎?沒頭沒尾的,真是搞不懂這些人家的心思。”

搖搖頭,微涼的晚風吹過,徐睿瑯神志一清,拍了拍座下慢悠悠行走的“代步工具”,終於發出了其他命令。

“跑起來吧雷電,在天黑之前我們要找個能住的地方。”

任勞任怨慢行了一路的雷雲豹聞言頓時精神大振,長嘯一聲後,身下四蹄雷光閃爍,“呼——”的一下,瞬時飛奔了起來!

耳邊風聲呼嘯,肆意奔跑的雷雲豹很是歡快,而伏坐在它身上的徐睿瑯被風環繞著,沒有了這些天如芒在背的盯梢感,他也仿佛是拋去了所有的束縛,感到了難得的快意!

拋下洛城時的爭鋒相對、步步為營,自覺少了一大煩惱的徐睿瑯只覺得奔跑在這荒郊野外中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美好。然而,當黑夜正式降臨,由於太過肆意而錯過途中城鎮的徐睿瑯,此時卻不得不承受荒郊野外的另一種“美好”。

捧回幹柴,點燃火堆,隨便找了些雜草鋪在身下後,徐睿瑯席地而坐。

只不過還沒過多久,一陣小風吹過,杵著下巴佯作沈思狀的徐睿瑯不得不放棄這種俗稱裝X的姿勢。

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受不住這夜晚的寒意,他糾結了片刻後,還是揮手招過一旁伏趴在地上的雷雲豹,聲線不穩的命令道:“雷、雷電,過來一起取、取暖啊。”

雷·一點也不冷·電懶懶的擡眼,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那個“柔弱不堪”的主人,身後尾巴輕甩,片刻後還是趴到了青年的身邊。

看出自家“寵物”的嫌棄,徐睿瑯一邊哆哆嗦嗦的抱住“天然暖爐”,一邊還在為自己辯解道:“都怪這天氣變幻的太快,明明之前兩年我都覺得是一個溫度啊,誰知道越往西走這天就會越冷吶。害得我一點準備也沒有,今天還錯過了唯一的一處能買衣服的城鎮……”

絮絮叨叨的抱怨著,徐睿瑯手上的動作倒是一點也不慢。

換了好幾個姿勢,等終於把自己藏好在最溫暖舒適的地方後,他蹭了蹭頭頂上的順滑的皮毛,滿足嘆息。

“終於暖和多了,還是你身上的皮毛舒服……誒誒誒別動!我又不打你皮毛的主意,只是借你遮個風而已,別這麽小氣啊。”

按住突然警覺起來的雷電,徐睿瑯再一次保證自己對它的皮毛“毫無想法”後,才終於得到了一個不錯的避風所。

安全、溫暖、而且極為舒適。

“說起來你當初怎麽就真的願意跟我走了啊,被我打怕了?還是因為那個果子的原因?”

閑著無事,一時又睡不著,徐睿瑯不經意的想起了當初剛剛遇到這只獨來獨往的雷雲豹時的場景,一時好奇心上來了。

“是這個果子嗎?當時看你好像對它挺在意的。”

從懷裏摸出一個繡著雲紋的小巧布袋,徐睿瑯從中倒出一顆種子,掌心異能散出,一顆梨白色的果子眨眼間長成。

幽幽果香飄出,一直閉目不欲理會自言自語的某人的雷電突然就睜開了眼,金色的獸瞳欲望疊生,目光直盯盯的就看向了徐睿瑯手上的這顆葫蘆形的果子,眼中含義不言而喻。

“這是什麽果子啊,我之前好像都沒見過……”

試探的聞了聞,徐睿瑯嗅了半天也只嗅到了一股淺淡的甜香。正當他猶豫著要不要小嘗一口的時候,頭頂上傳來的催促的輕撞卻讓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啦好啦,我當然不可能吃你的口糧了。給你,我不和你搶就是了。”

擡手把果子遞到雷電嘴邊,徐睿瑯笑嘻嘻的模樣哪裏還看得出之前躍躍欲試想要嘗上一口的樣子。

明白又是青年的惡趣味發作,雷電洩憤的一下就卷走了對方掌心的果子,一邊哢嚓哢嚓的咬著,一邊閉目趴下,穩坐不動的模樣看來是再也不會理會青年的任何逗弄了。

不死心的又去撩撥了若幹次,確定對方是再也不會有反應了後,徐睿瑯才神色懨懨的坐回原地,無聊的盤膝修煉了起來。

只不過這些天仿佛是好運到了頭,徐睿瑯修煉至今終於遇上了傳說中的瓶頸。距離離開洛城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除了將異能提升到了三階頂峰以外,其餘的任由他如何修煉,異能都再也沒有了絲毫增進。

找不出突破的頭緒,徐睿瑯對於修煉一事也沒有了之前那般積極。

照常擺出修煉的姿態,口訣運轉,數不盡的綠色光點飛入身體,在體內流轉一周後又依次匯入了心、肝兩處的墨青色異能核中……

一切都和往常一模一樣,只不過當光點匯聚成異能,然後又被體內兩枚異能核吸收後,以往能感受到的充盈感卻再也不在,空蕩蕩的仿佛從未修煉過似的,讓徐睿瑯很是迷惑。

他曾以為是修煉時間不足,吸收轉化的異能不夠的問題,然而在他專門找了個洞穴呆了整整三天,三天時間幾乎全都用來修煉以後,體內毫無變化的異能空虛感卻只強不弱的事實,證明了他的猜想完全錯誤。

苦思冥想許久卻得不出正確的答案,此時又沒有能夠解惑的人在身邊,徐睿瑯苦惱之餘也只能暫時放下了焦慮的心情,盡可能的轉移自己的註意力,順其自然任憑發展了。

果然,這一夜修煉的結果還是如此。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起,徐睿瑯睜開眼,感受了一下毫無變動的異能,習以為常的嘆了口氣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準備啟程。

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彎腰拉伸的瞬間,懷中的兩個布袋不慎掉到了地上。

“啊,還有這個,差點都忘了。”

撿起布袋,徐睿瑯拍著腦子想起了這兩個布袋的來歷。這兩個做工精致的布袋是當初他在洛城贏得了最後的遺忘競技場的冠軍時的獎勵,其中一個是他的,另一個則是他從武千陽手裏搶過來的。

繡著雲紋的湖藍色布袋裏裝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種子,那是他的獎勵,雖然沒有靈器那般珍貴,但也是難得的貼合他的屬性了,像他昨天拿出來的那種果子的種子就是在這裏面找到的。而至於另外一個繡著精致竹林的白色布袋……

徐睿瑯撓著下巴回想,他記得當時情況比較緊急就只是打開一個袋子看了一眼,而後來事情發生的太多太快,以至於忙著忙著就一不小心忘了這回事。似乎直到目前為止,他都好像沒打開過這個袋子吶……

不過無所謂,在他手裏的東西,早打開和晚打開都是一樣的事。反而是這種意外發現未拆寶貝的感覺——

捏了捏那個裝著原是武千陽獎勵的布袋,徐睿瑯嘴角輕勾,這感覺似乎還挺不賴!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更新到啦~

今天下午的講座略無聊,所以作者君趁著聽講座的時候碼了一章出來,算是提早更新啦~

☆、莫名的殷勤

斜坐在雷電身上,徐睿瑯神思不屬的啃著路上隨手摘下的脆甜野果,手裏卻是無意識的摩挲著腰間的竹紋布袋,不自覺的眉頭輕蹙。

武千陽……

這人和洛城城主府是否有什麽牽連關系?若是無關,又要怎麽解釋對方一個落敗者得到的獎勵卻比他這個頭名獲得者還要好上一線?

捏著腰間布袋,底下隱隱顯出的匕首輪廓讓徐睿瑯心中疑惑漸深,模糊中總感覺那座離他越來越遠的城市中,似乎隱藏了什麽秘密般,可能和他有關,又可能他也只是其中不甚重要的一環。

事實上,當初還在迷亂之森的時候,釋天就曾告誡過他外面的世界比較混亂,讓他小心謹慎一些,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然而,一來“混亂”這個詞比較寬泛,二來也是徐睿瑯自己見識不夠,加上後來他大多都在洛城之內呆著,遇上的人事物都還算是客氣,故此,他一直以為這“混亂”最多也就是洛城內的勢力為了爭高下弄出來的小打小鬧的威脅而已。

等後來城主府驟然發難,淩木樓內部也突然生變,徐睿瑯這時才隱隱預感到了所謂的“混亂”有可能會發展到什麽程度——

人命如螻蟻,一切憑實力說話!

好不容易等他費盡心思的脫離了洛城那一堆的亂麻,他後來這一路的見聞經歷卻又在他眼前實實在在的演繹了什麽叫做“實力=地位”的硬道理。

一言不合直接開打、眼饞寶貝直接開搶、心情不好隨意暴揍……

任何一點點芝麻蒜皮的小事都有可能引發一場真人肉搏,而更無辜的是,偶爾經過的路人也有可能被牽連在內,平白挨了一頓打都算是好的,若是因此不幸喪命,則也只是運氣不好,活該罷了。

在初初遇上這樣堪稱“惡霸”的場面時,徐睿瑯還會忍不住出手救人一次,即使是被說成“好管閑事”也無所謂。然而,當他某一次又忍不住出手相幫,卻不防被人設計圍困後,看著那個捅了他一刀然後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瘦小孩子,徐睿瑯的心終究還是涼了下來。

——那場本來可以兵不血刃就解決的圍困,後來卻演變成了一場血流成河的屠殺……嚇退了城內蠢蠢欲動的其他人,也嚇住了清醒過來後的徐睿瑯自己。

怔怔的看著地上躺了一地的普通人,沒錯,圍困他的也就只是一群普通的再也普通不過的人而已,沒有異能,也沒有內力,充其量只是身體素質好一點,其餘的和洛城那些采藥為生的人沒什麽兩樣。

不過也就是這些普通人,膽子夠大,心也夠狠,一個個手上人命不少,狠起來連那些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